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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年回乡探亲桂泗姐从墙缝取出一封信和一张照片说了什么
栏目:行业动态 发布时间:2024-04-10 06:35:40

  1950年,新中国进入第二个年头,彭德怀率领第一野战军解放大西北的任务,基本上告一段落。新年刚过,驻扎在西安的第十九兵团接到调令,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将要赴北京去做外交工作。在去北京前,跟兵团请了假,准备回家乡湖南醴陵去看一看。离家20年,为革命奔波,等到革命胜利了,思乡的情绪也开始涌上心头。

  要离开奋战多年的部队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兵团司令员劝他:“老耿,你以后还可以来兵团当娘家走嘛!”跟是老搭档了,晋察冀鼎鼎大名的杨罗耿兵团,就是他们俩跟罗瑞卿一起指挥的。当决定回一趟醴陵,看一看解放后的家乡时,的思乡之情也被挑了起来。跟一样,也是湖南醴陵人。于是,他们决定结伴同行。

  故乡,这个熟悉而亲切的字眼,牵动着多少游子的心。回归故乡,是多少身处异乡的人梦寐以求的夙愿。然而,对于出生入死、转战南北、过着戎马倥偬军旅生活的军人来说,返乡则更有一番别样的意义。

  湖南醴陵是革命老区,从辛亥革命前的萍浏醴起义开始,这里很早就播撒了革命种子。从醴陵走出来的将军,虽然数量上比不上十大将军县,但也出了上将、宋时轮、陈明仁,中将晏福生等开国将军,也算得上是一个将军县了。这次跟、同行的还有来自湖南宁乡的将军、二十二兵团司令员陶峙岳。三位将军同行回乡探亲,也可以说是一时之美谈了。

  经历过水口山的工人运动,又回家投入到农动,参加过十万农军扑长沙”的战斗,失败后又被任命为游击队队长,1930年率领游击队加入红军主力才离开家乡。而则不同,1926年离开家乡是去衡阳做修路工人,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找一份工,能改善他们家贫苦的生活。那一年,才15岁,算起来离开家乡已经24年了。在衡阳,在哥哥杨海堂的带领下,加入了当地的农军,并跟随朱老总的队伍上了井冈山。

  1930年秋,部队经过他的家乡———湖南醴陵县南阳桥乡(今属株洲县)三望冲村,当时担任红四军一师通讯警卫排排长的既没能请假回家去见亲人,也没有遇到能替他捎口信回家的熟人,回家成了他没能实现的梦,成了他心中郁结的遗憾。

  大革命失败后,醴陵原本风起云涌的农动受到,反动军队和地主武装烧杀抢掠。他们挨家挨户搜查参加革命的人,连家属也不放过。乡亲们为了躲避敌人迫害,都扶老携幼到山里躲藏。1930年,红军撤围长沙经过醴陵时,回家探望时看到的便是空无一人的村庄,见到的大概也是如此。

  阔别24年,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,已经成为的兵团司令员,此番也算是“衣锦还乡”了,跟他一起回家的,还有夫人申戈军及女儿华荣、柏华。

  听说这位身经百战的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将军要回家乡,方圆数十里的父老乡亲闻讯而至。原打算步行到祖居地三望冲看望父老乡亲。可是,乡亲们特意派了四人轿前来迎接。见了哈哈笑道:“我是乡里人,过去我帮人抬过轿。现在我不作这个孽,把别人的肩膀当路。”但乡亲们的盛情难却,他只好让一个小外甥女代他坐轿,自己谈笑风生地跟家乡的父老乡亲一边走一边拉家常。

  回到家里后,得知父亲、大姐、二姐和弟弟都已不在人世了,叔叔也在当年讨饭时被地主家的恶狗活活咬死。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亲人,感到异常悲痛。他顾不得沿途的车马劳顿,第二天一大早就登上祖坟山去拜谒祖辈、父辈坟墓。他在父母的坟前肃立许久,早年与父母相处的苦难情景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:

  童年时,家庭人多,贫穷。母亲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自己的名字,孩提时就做了童养媳,由于原来收养他的那家人遭了祸殃,才来到醴陵的一个小山村,嫁给了的父亲。母亲一生生了十三个子女,但这个一贫如洗的家,根本养活不了那么多的孩子。

  还记得,多少次父亲从外边回来的时候,挑子刚放下,就听到母亲泣不成声地告诉他,不是哪个伢子病死了,就是哪个妹子饿死了。每每这时,的母亲总是像犯了什么大罪似的,而他那铁匠父亲,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肩头,发出一声声悲愤地长叹。

  从来都不知道死去的兄妹在什么地方,父母从不告诉他埋在了哪里。以至于多年以后,在的记忆中,那十多位兄弟姐妹,就只剩下一个哥哥杨海堂和一个姐姐杨桂泗了。已记不清自己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几,只记得在他11岁那年,母亲在生下又一个弟弟或妹妹后,在月子里生病去世了。

  在他们家里,还有一个不曾娶妻的叔父。父亲和叔父都是铁匠,一年四季在破烂的衣衫外面,罩着一块深紫色的、被火星烧得斑斑点点的粗油布围裙。一个风箱,一个火炉,一个砧子,以及一些锤子、钳子、火剪,便是这个家庭的全部家当。他们经常挑着担子走乡串村,这里干几天,那里做几日。可又从不走远,因为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全等着他俩挣来的几个钱糊口啊。很小就学打铁,父亲手把手教他,经常提醒他:“伢子,你要好好地学哩,我们一家人就只能靠这铁砧子、火钳子活命哩!”

  但实际上,尽管父亲跟叔叔两人如此劳累,这一大家子还是一贫如洗,一无田,二无地,连住的两间茅草破屋都不是自己家的。在的童年,曾读过几年私塾的哥哥杨海堂,是他唯一的欢乐来源。他经常自编一些唱词,用湖南花鼓戏的曲调唱给家人听,逗得一家人直乐。这个比大五岁的哥哥,是他最为尊敬的人,也是带领他走上革命的人。

  14岁那年,跟着哥哥去安源煤矿挖煤。醴陵到安源二百多里路,兄弟俩一路上爬山、过河,晓行夜宿,兜里装着几块杂粮做的硬饼子,也不敢多吃几口。一连走了几天,才在一个深夜看到山窝窝里突然出现了一篇闪亮的灯火。

  在矿上干了半年多,哥哥杨海堂受不了老板和“洋狗”们的气,带着回家了。哥俩攒了半年的钱,凑在一起也买不起一张火车票,在工友的帮助下,才爬上一辆运煤的车,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家。迫于生活,哥哥又离家去了衡阳,半年后来信称自己在那里修路,还劝父亲让也去。他说,路要从湖南修到广东,广东地方大得很,兴许能闯出一条生路来。

  到了衡阳,仍和哥哥一起干老本行——挑脚,只不过在安源挑的是煤,在那里挑的是石灰,一样的是,在哪里都要受到工头的刁难。当朱老总率领南昌起义部队到了湘南时,便跟着哥哥一起去投了红军,哥俩一起上了井冈山。

  在井冈山时期,红四军分兵湘南时,遭遇了令人痛心的“八月失败”。在经历一次战斗后,部队清查人数时,连长问:“看到三班长没有?”三班长就是的哥哥杨海堂。但谁也没有看到杨海堂。

  直到1934年,红军长征经过那个地方时,曾专门向当地的老乡打听。他们说,七年前被打散的那些红军,大部分被白军杀害了。始终还是不知道哥哥的下落,是血洒战场,还是饮恨于敌人的刑场?唯一确定的是,他们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
  父母哥哥都不在人世,最牵挂的就是姐姐杨桂泗了。桂泗姐姐虽然只比大两岁多,但一直把她当成长辈。她给做鞋、缝衣,夏夜赶蚊子,冬天暖床头。离开家去衡阳找哥哥时,桂泗姐姐整夜在月亮地里赶着给他做鞋,当时的她已经有一个小孩,孩子哭闹她也不管,拉着细长的麻线纳鞋底。

  临走的那天,桂泗把鞋子放在弟弟的包袱里,跨到弟弟的肩膀上,一句话也没说,光流泪。父亲领着往前走,桂泗叫着在家时的名字,喊:“敬堂兄弟,早些回来啊!”嘴里答应着,但没敢回头去望一眼桂泗姐姐。

  桂泗是个苦命人,十五六岁便出了嫁,不久就死了丈夫,后来又嫁给了一个穷人。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姐姐,二十多年过去了,他也不知道苦命的姐姐过得怎么样。

  大姐家在株洲的昭陵,姐夫原在安源煤矿做工,当年便是他介绍兄弟俩去煤矿做工。姐夫为人憨厚,吃苦耐劳,乐于助人,却由于过度劳累,导致精神失常,成了终身残废。

  旧社会把人逼疯的例子并不鲜见,在水口山当童工时,同在矿上做工的舅舅,因为不堪剥削,在一次挑着矿砂去码头时,就被逼得精神失常。

  当跨进堂屋,看见大姐夫时,走上前去问候。他不顾大姐夫满身难闻的臭气,将手伸进破旧棉衣里,发现棉衣空洞洞的不暖和,急忙脱下自己的羊毛衫,亲手帮助姐夫穿上。并反复叮嘱外甥们要好好照料。临走时,他还留下了一些钱。

  临近中午时分,到达乘霞垅宋家大屋,终于见到了牵挂已久的桂泗姐姐。桂泗姐从墙缝里取出一封信和一张泛黄的照片,递给说:“这样的相片,让坏人看见,是要杀头的。”

  那是1935年红军到达陕北时,已任红一团团长的给姐姐写了一封信,并寄了一张自己的照片。信上说他在延安做生意,但那张照片是穿着红军军装。桂泗收到后没敢让任何人看,偷偷藏在茅草房的夹缝里。

  看到桂泗将照片递过来时认真的样子,很是心疼,他赶紧安慰姐姐说:“现在不怕了,坏人让打倒了!”

  “是呀。”桂泗姐笑了。那笑的模样,很像印象中的母亲。她说:“可是日子真长,真难熬。从你离家到如今,整整二十四年,二十四年了呀!爹死了,叔叔也死了。叔叔死的那年六十一岁,那是个冬天,他去讨饭,被地主家的大狗活活咬死的……”说着说着,桂泗忍不住哭了起来,那模样更像记忆中的母亲。

  并不清楚母亲去世时是多大岁数,桂泗此时四十出头,脸上明显有岁月的痕迹。想到这儿,也忍不住心酸起来。在旧社会,像他们这样贫苦家庭的遭遇,有太多的不幸。好在已经是新中国了,但也让更感觉到肩上担子的沉重。

  此次回乡正值解放后的第一个春节。他在家乡与父老乡亲度过了一个隆重热闹的传统节日。他还给当地干部群众做了一场报告,忆过去战斗岁月,广大穷苦老百姓跟随打天下闹翻身;谈现在建设新中国,广大干部群众团结一心掀起建设新高潮。一个多小时的报告,赢得阵阵掌声。

  数日后,踏上回程,带着圆梦的满足,带着依依乡情,同时还带着50多名经他挑选的可以入伍的青年农民回到部队。与此同时,他也将桂泗姐姐接到了西安,在自己身边居住。

  谁曾想,刚住了不多长时间,美国开始在朝鲜作乱,威胁我国东北。预感到很可能会要去朝鲜参加对抗美国的战争,待美国军队在仁川登陆后,就想动员姐姐回老家去。可他们的感情实在太深了,加上又是20多年未见后的重逢,跟她有说不完的话,可是要让姐姐回老家去,他实在是难以开口。

  1950年10月4日,还是亲自将姐姐杨桂泗送到火车站,坐上了回湖南的火车。第二天,便收到毛主席的绝密电报,要十九兵团限期赶到津浦铁路山东兖州、泰安、滕县一线日,率十九兵团跨过鸭绿江,杀上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第一线。

  杨桂泗回到湖南后,一直在老家生活,担心她的身体,反复安慰她不要忧虑,好好疗养,并时常给她捎些滋补品。

  1957年12月,担任司令员的第二次回到故乡,探视体弱多病的桂泗姐。到达家乡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,身体不好的杨桂泗早已经睡下,听说回来了,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。姐弟俩又是谈家常、忆往事,直到深夜。

  1958年,收到外甥左云球的电报,姐姐杨桂泗去世了。收到电报后,悲痛异常,但由于公务繁忙,他却无法抽身回乡奔丧,只寄了奠仪回家。每每念及姐姐杨桂泗,都感叹她实在是太过操劳了,去世时还不到50岁。

  杨桂泗虽然幸运地熬过了旧社会的苦难,但那些苦难留在她身上的痕迹,最终还是压垮了她。她的经历,代表了旧中国千千万万受苦遭难的百姓,就像她的母亲。#图文万粉激励计划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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